追忆两栖动物学家费梁:除了蛙蟾鲵螈,别无其



原标题:除了蛙蟾鲵螈,别无其他爱好

  6月17日,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二层的一间办公室,摆设一如往常,而房间的主人——一位高高瘦瘦,脸上总是挂着和煦笑容的老人,却再也不会按时出现了。

  6月4日,我国著名两栖动物学家费梁在成都辞世,享年86岁。之前他的最后一项主要工作——《Amphibians of China(中国两栖动物)》的第二卷已经联系好了出版事宜,第三卷的工作框架也已搭好。

  从野外到实验室,费梁日复一日地进行着科研工作。从青春到迟暮,他把大半辈子都献给了两栖动物研究。记者梳理过往报道、资料,走访其同事、学生,回顾这位科学家与两栖动物相伴的一生。

  人物名片

  费梁

  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研究员,法国巴黎自然博物馆教授馆员,2014年国家科学技术奖励大会国家自然科学奖二等奖获得者。创建了国内两栖动物形态鉴别标准和分类体系,并完成了我国两栖动物物种的首次编目。

  摸清家底,发现新奇

  十一万七千个标本中,近一半都由他经手

  中国已发现并命名的两栖动物,一共有多少种?

  在上个世纪,这个问题的回答可能还很模糊。而费梁和他的团队,一直致力于找到一个答案。

  中国的两栖动物物种丰富,以峨眉山为例,由于地处四川盆地向青藏高原过渡地带,拥有独特的地理位置和气候条件,深壑峭壁之间,就是很多动植物的栖息之所,较高的海拔跨度还带来了两栖动物的多样性。

  与之相对的,则是中国当时落后于世界的系统学研究水平:大部分物种遗落在记录之外,也没有属于自己的标本馆藏,完整的两栖动物志更无从谈起。与其他生物相比,这是长期以来“悄无声息”的研究领域。

  与两栖动物结缘,对费梁而言是个“美丽的意外”。1936年在重庆奉节出生的他,上世纪60年代初从四川农业大学毕业后,在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工作,不久便被派遣至四川医学院(现四川大学华西医学中心),协助中国两栖动物学的主要奠基人刘承钊和胡淑琴教授,研究中国两栖动物系统学。

  在费梁的妻子、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研究员叶昌媛眼中,一起共事时,丈夫是一个能吃苦,做事仔细、耐心的“好学生”。而慢慢地,一开始只想为老师刘承钊减轻一点压力的“好学生”费梁,真正喜欢上了这一研究领域,“有了干好这项事业的冲动。”

  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研究员谢锋1993年4月到院里进行考研面试时第一次见到费梁,之后,就一直跟随费梁学习。谢锋曾经问过老师,平时还有什么爱好:“答案还是两栖动物,蛙、蟾、鲵、螈,别无其他。”

  最终,费梁一开始的“冲动”结下了硕果。1977年,我国第一本《中国两栖动物系统检索》出版;2006年及以后,《中国动物志·两栖纲》上中下卷编纂完成……其间,针对中国角蟾科等两栖动物特色类群的分类及其系统演化,两栖类珍稀、濒危及经济物种保护等相关研究成果陆续面世。

  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标本馆内的11.7万个标本中,近一半都由费梁经手。费梁还发现了不少新种(亚种)和国家新纪录物种,打破传统蛙属的分类系统,定义了世界第五个蝌蚪类型“无唇齿左孔型”,为“浮蛙科”的建立提供了重要依据。

  2014年,费梁及其团队的成果“中国两栖动物系统学研究”相关成果获得了国家科学技术奖自然科学奖二等奖。基础研究散发出了巨大的能量——它们被广泛应用于相关部门的生物多样性保护计划的制定、物种现状的评估,以及在自然保护区建设中两栖动物的物种鉴别、种群现状的了解及其保护等多方面。

  踏遍青山,细察毫厘

  每年都有大约半年时间在深山老林中穿梭

  四川成都华西坝,中国科学院成都生物研究所办公楼二层走廊尽头,不大的“243”号办公室,正是费梁在两栖动物研究中驰骋的“沃野”。退休后,他和妻子叶昌媛仍然在这里伏案工作。

  另一片真正的“田野”,则是在青山之间。两栖动物的行踪很隐蔽,需要大量野外调查。在上世纪交通不发达的年代,费梁和同事们的野外科考之路尤为艰辛,需要随身背着锅碗瓢盆和铺盖,一天最多只能睡三到四个小时,每年都有大约半年时间在深山老林中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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