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基因宝宝”突然降临:这是鲁莽,不是创新



人总是对未知的可能感到恐惧,“转基因儿童”就是这样。

“我是一名科学家,也是两个女孩的父亲。”面对镜头,贺建奎笑得灿烂。

镜头之外,不久前,一对中国夫妻也收获了两个女儿,露露和娜娜,他们是全球首对接受基因改造的新生儿,出生时即有望先天抵抗艾滋感染。

说白了,她们是“转基因婴儿”,贺建奎的杰作。

这位南方科技大学生物系副教授,也是9家民营科技公司的负责人,利用Crispr-Cas9基因编辑工具,敲除了孩子部分CCR5基因,并掀起了一场舆论风波。

“直接进行人体试验,只能用疯狂形容。”国内外,超过140名学者联名声讨,认为此举有违科学伦理。就连贺建奎研究所用技术的发明人之一,麻省理工学院教授张锋,也认为此举风险大于益处。

只用了不到2小时,媒体口中的创新学者,跌下了神坛,成了比烫手山芋还棘手的定时炸弹,几乎所有相关方纷纷同他撇清关系。

贺建奎供职的南方科技大学和多家公司纷纷表示,该项研究并未向它们报备,且今年年初,他已从高校停薪留职。

网传批准并实施临床试验的深圳和美妇儿科医院说,“研究不是在本院做的,孩子也不是在本院出生的”,就连伦理委员会的签名也有伪造嫌疑,他们已经报警。

涉嫌为研究提供经费支持的深圳市科技创新委员会深夜澄清,从未立项资助相关研究。

曾帮忙募集参试志愿者的艾滋感染这社会组织负责人白桦,也不确定两名女婴的父母是否由该组织推荐,他们具体谈了什么,他一无所知。

负责审批临床试验伦理委员会资质的深圳医学伦理委员会表示,试验未经报备,已启动事件调查。

即便是基因峰会学术委员会委员翟晓梅,也意外发现,原本不在与会者名单中的贺建奎,不知被谁邀请发言。

但现在,贺建奎带着两个女婴的秘密消失了,媒体和学者暂未能找到他,留下一地众说纷纭的烂摊子,无人收拾。

基因剪刀手贺建奎:

疯子,上帝,还是罪人?

“大胆”“疯狂”,是多数熟识者对贺建奎的评价,这与他剑走偏锋的行事风格一脉相承。

11月25日,基因峰会前,他特地在YouTube网站上注册了账号,先后发布5段视频,讲述“转基因儿童”研究的前因后果,接着又联系美联社专访,报道“他用一种能改写生命蓝图的强大新工具,修改了这对女婴的DNA”,并“试图给予一种少有人天生具有的特质——抵抗艾滋病毒”。

极少有学者向贺建奎般,如此高调地发布一份真伪未辨的研究,没有披露数据,没有发表文章,有关孩子出生的一切情况均被严格保密,悬念十足。这犹如明星炒作般的手法,为他自己和即将召开的基因峰会,都带来意料之外的热度和麻烦。

视频中的他,淡定又乐观,作为留美5年便先后拿下名校博士与博后的高材生,湖南口音依然很重,时不时将“娜娜”读成“腊腊”。

每段视频的最后,他都不忘打出联系网址和邮箱地址,号召有志者共事,这样的招募方式,在学界亦属罕见。

他的研究主页上,李政道题词的南方科技大学标识格外醒目,殊不知,今年2月,他已停薪留职,对于这份研究,南方科技大学表示并不知情。

对于这份“搞事情”的基因编辑婴儿实验,贺建奎一直寄予厚望。

在一份由深圳和美妇儿科医院医学伦理委员会做出的审查申请书中,他兴奋地认定,“这将是超越2010年获得诺贝尔奖的体外受精技术领域的开创性研究,将为无数的重大遗传性疾病的治疗带来曙光。”

但事件发酵后不久,这份文件便从中国试验临床数据网站上消失,傍晚时分又重新上线。资料显示,项目从2017年3月启动,2019年结束,但有关临床试验的各项资料,却是在今年11月8日才上网提交。此时,露露和娜娜的故事,已成定局。

说他丧心病狂也好,良心泯灭也罢,项目启动前,他的确还未大胆至此。

2017年2月19日,贺建奎还在个人博客上忧心忡忡地表示,基因编辑是革命性技术,有望大规模防病续命,但用于人类生殖目的的基因编辑尚未解决安全性问题,五大问题仍待攻克。

那时,他与如今抨击他的多数科学家观点一致:“在解决安全性问题之前,进行人类生之目的的基因编辑是不负责任的。”

但显然,仅用了不到1个月的时间,贺建奎便“攻克”了重重阻碍,着手炮制“转基因女婴”,即便他明知,这样做是违规的。

毕竟,那些循规蹈矩人眼里,只有潜在的风险,而他,更看重潜在的疗效。

她们的父母,被化名为马先生(Mark)和葛女士(Grace),来自艾滋感染单阳家庭。至少1年前,马先生便诊断出艾滋病毒感染,接受药物治疗,病毒一直控制得很好,妻子葛女士则非常健康。

这对不到38岁的壮年夫妻,只是贺建奎实验队伍的1/7,在他的帮助下,靠试管婴儿技术拥有了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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