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LA科学家说丨不想写论文的迷茫青年,因何逆袭



原创 WLA上海中心 世界顶尖科学家论坛

WLA科学家说丨不想写论文的迷茫青年,因何逆袭

编者按
本期为大家带来的是2009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世界顶尖科学家协会(WLA)副主席文卡·拉马克里希南(Venki Ramakrishnan)的故事。他多次出席WLA发起的世界顶尖科学家论坛(WLF),作为前英国皇家学会主席,同时也是拥有英美双重国籍的印度裔公民,他曾在去年WLF特设的科学态度大师讲堂上分享了“科学是全球性的”演讲,鼓励推动科学的全球合作。
在本次的推送中可以看到,他出生于印度的一个学术家庭,开明的父亲让他的母亲也能够一起钻研学术。耳濡目染下,拉马克里希南也成为了一个聪明的跳级生,16岁进入大学,19岁就上研究生;然而他一开始的科研领域是物理而非生物,且在研究生阶段十分迷茫,曾一度放弃了论文,直到组建家庭后出于爱和责任而重新振作;转行生物后的他也并不顺利,核糖体的研究漫长如马拉松,且竞争激励——2009那年相关奖项的竞争者达六人,他一度认为自己无缘诺奖。
美籍印度裔科学家,前英国皇家学会主席文卡·拉马克里希南(Venki Ramakrishnan),因“核糖体的结构和功能的研究”,他与托马斯·施泰茨(Thomas Steitz)和阿达·约纳特(Ada Yonath)分享了2009年诺贝尔化学奖。他们通过独立的研究工作,分别采用X射线蛋白质晶体学方法绘制出了3D模型,精确展示了核糖体复杂的三维结构。
核糖体是进行蛋白质合成的重要细胞器,了解核糖体的工作机制对了解生命具有重要意义。拉马克里希南专注于较小的核糖体亚基,其主要功能是在较大的亚基组装蛋白质之前对mRNA进行解码。
如今,核糖体模型已被广泛应用于新抗生素的研制,以减少患者病痛和拯救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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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卡参加第三届世界顶尖科学家论坛 图|WLF
因学术之家,成为跳级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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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卡接受媒体采访
图|Telegraph India
1952年,文卡·拉马克里希南出生在泰米尔纳德邦(Tamil Nadu)的一个古老小镇奇丹巴拉姆 (Chidambaram)。当他出生时,父亲C.V.拉马克里希南(C.V.Ramakrishnan)正在美国威斯康星大学麦迪逊分校,于著名酶学家大卫·格林(David Green)门下攻读博士后。这使得他在六个月大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父亲。
他的父母都是非常出色的科研人才。父亲在很年轻时就担任印度巴罗达哈拉贾·萨亚吉劳大学(The Maharaja Sayajirao University of Baroda,简称巴罗达大学)新生物化学部主管,尽管实验环境极其简陋,但他迅速在《自然》(Nature)杂志上连续发表了两篇论文,并于短短几年内,从无到有地完备了部门的教研工作和研发设施。
他的母亲,凭借奖学金在加拿大麦吉尔大学(McGill University)获得心理学进修机会,并创造了18个月完成博士学位的纪录。他们夫妇相随,一起从事研究工作。
或许正是因为成长于这样的家庭,拉马克里希南童年和青年时期的记忆里满是印度和国外的科学家。“科学生活使我感到既有趣,又特别具有国际性。”
读完幼儿园后,拉马克里希南就在母亲的鼓励下跳级。而他妹妹拉丽塔(Lalita)出生后不久,全家于1960至1961年间搬到了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在此期间,拉马克里希南完成了四年级和一部分五年级的课程。“由于澳大利亚和印度学年间六个月的时间差,回国后我又顺利地再次跳过一个年级。”随后,他在修道院学校完成了高中前的学业。
印度的高中也分文理科。虽然拉马克里希南酷爱文学,并在英语课上表现优异,但他还是选择了巴罗达大学的科学硕士预科课程。读完预科后,他遵从母亲的建议选择了当时并不热门的基础科学领域(热门的是医学和工程),因为那是获得奖学金的必须条件,还在母亲的安排下参与了他当时还并不太感兴趣的生物课。最终,拉马克里希南考试结果优异,获得了国家科学人才奖学金,仅16岁就进入了巴罗达大学,攻读物理学士学位。
因爱与家庭
走出职业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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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卡在2015-2020年间担任英国皇家学会主席
图|The Guardian
作为科学人才奖学金获得者,本科即将毕业的拉马克里希南几乎可以去任何大学进行研究生深造。此时,他的父母正在美国伊利诺伊大学厄巴纳分校(The University of Illinois in Urbana)短暂休假,因此他也想去美国求学。但当他想申请时已经太晚,没能赶上入学必备的GRE考试。一开始,伊利诺伊大学接受了他物理学研究生的申请,但当他们发现拉马克里希南还不到19岁,且几乎没有参加过非科学课程时,就改变了主意。
随后,拉马克里希南在导师潘迪亚(N.S. Pandya)的帮助下,进入俄亥俄大学(Ohio University)物理系,并获得了奖学金。两年后,拉马克里希南选择与田中智康(Tomoyasu Tanaka)教授一起从事固态理论研究,课题是磷酸二氢钾中的铁电相变。
“这段研究经历于我而言非常困难,因为我对这个课题毫无兴趣,甚至不清楚研究的基本问题是什么,这是多年来我第一次觉得自己选错了研究领域。与此同时,我发现自己对《科学美国人》(Scientific American)中的生物学文章非常感兴趣,多年来我一直订阅这本刊物。”沮丧的拉马克里希南放弃了论文工作,并花大量时间投身于各种课外活动。
在这段迷茫的时间中,拉马克里希南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主修绘画的维拉(Vera Rosenberry)——她后来还成为了儿童书籍的作家和插画家,出版了30多本书。在当时,他们都是俄亥俄州为数不多的素食主义者。相处11个月后,他们决定完婚。“23岁结婚后,我忽然不再孤单,我有了一个妻子和一个五岁的继女泰雅·卡普卡(Tanya Kapka)。这种突如其来的责任上的改变,使我意识到我必须继续自己的职业生涯。”
于是,拉马克里希南在第二年撰写了论文,并在儿子出生前的一个月获得了物理学博士学位。此时,基于早年的生物课和当下的兴趣,他已经正式决定转向研究生物学。“妻子提供的情感支持和稳定的家庭环境对我和我的工作都是无价的。”拉马克里希南感慨道。
因一篇论文
确定终身研究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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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卡在Zee Jaipur文化节上发表演讲
图|DNA India
拉马克里希南认为自己有必要参加生物领域的正式训练,因此参加了MCAT(一项全国性的医科大学入学考试)。尽管在所有科目中均获得了99%的分数,但因为不是美国公民,他只收到了耶鲁大学的一次面试邀约,且最后没被选中。除此之外,他还申请过其它大学的研究生计划,然而大部分都不接受已获得博士学位的申请者。
最后,在耶鲁大学分子生物物理和生物化学系主任富兰克林·哈钦森(Franklin Hutchinson)的介绍下,唐·恩格尔曼(Don Engelman)和托马斯·施泰茨(Thomas Steitz,后来与他分享了2009 年诺贝尔化学奖)向拉马克里希南递出了橄榄枝。
然而,介于自己生物领域背景过于单薄,并考虑到子女的养育环境,拉马克里希南转而求学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UCSD),那里教职工众多,且领域更加多样化。
“第二年,我在《科学美国人》上读到了唐·恩格尔曼和彼得·摩尔(Peter Moore)撰写的关于核糖体研究的文章,并立刻产生了兴趣。我突然意识到,没有任何理由再费时间攻读第二个博士学位,因为自己应该已经获得了所需要的背景。”因此,他写信给了耶鲁大学的唐·恩格尔曼,“我对核糖体的终身兴趣由此起航。”
拉马克里希南于1978年开始涉足该领域,并由此开始了长达几十年的研究生涯。在彼得·摩尔不超过5位研究员的小实验室里,拉马克里希南学习了如何纯化、重建并实验分析核糖体。“这一专业技能是我在彼得实验室学到最为宝贵的知识,对我20年后因30S亚基结构而获得诺贝尔奖的工作起到了关键作用。”
因竞争激烈
以为自己无缘诺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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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核糖体领域的研究为文卡带来了诺贝尔奖
图|Ohio University
这段博士后生涯让拉马克里希南的研究方向逐步明朗,然而他因此产生的好心情,却在随后的求职道路上中止了。“我没有接到哪怕一个面试机会,部分原因是我相当不寻常的职业道路,以及我非一流院校的背景;也许更重要的是,他们无法想象一个使用像中子散射这样技术的物理学家是如何转型为生物学家的。”
失望和无奈下,他选择了唐·恩格尔曼帮他找到的一个岗位,去橡树岭国家实验室(Oak Ridge National Laboratory)操作他们的新小角度中子设备。
尽管不喜欢这个岗位的工作内容,但拉马克里希南发现中子散射在生物学领域能够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幸运的是,不久后,耶鲁大学的本诺·舍博恩(Benno Schoenborn)教授在布鲁克海文国家实验室(Brookhaven National Laboratory)开展的中子晶体学与散射学的生物学应用项目出现了职位空缺。
“我将永远感激本诺雇佣我去布鲁克海文实验室,他将我从学界的遗忘中拯救了出来。”拉马克里希南说道。
拉马克里希南更为独立的学术生涯由此开始。他基于“核糖体30S亚基中的蛋白质和RNA是否不对称分布”研究,让他在《自然》杂志上发表了第一篇独立论文。随着研究的不断推进,他申请去了英国剑桥大学的MRC分子生物学实验室(MRC Laboratory of Molecular Biology),进一步利用晶体学探索核糖体结构。
与此同时,不同国家多个研究团队都在关注这个领域。到1995年,全球四个小组在该领域有着激烈的竞争。
“人们出于好奇而走入科学,而不是为了获奖,但科学家也是人,心中也有抱负。即便是最优秀的科学家也难免心生忐忑,需要获得外界的认同感。”核糖体的研究工作给拉马克里希南带来了很多邀请,这也使他当选为英国皇家学会和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并获得了一个欧洲权威奖项,即2007年Louis-Jeantet医学奖。但核糖体工作的国际奖项似乎总花落他人,拉马克里希南也逐渐接受了自己可能不会获这类大奖,尤其是诺贝尔奖的现实。
“每当获悉夺得诺贝尔奖的成果是非核糖体的研究时,我都如释重负——那不可避免的失望又得到了推迟。”然而,他的主任理查德·亨德森(Richard Henderson)还是建议他参加更多的会议和谈话,以让更多人了解他们的研究工作。
2009年,核糖体研究的诺贝尔奖正在公开讨论中,而该奖项的潜在竞选者多达六人。拉马克里希南认为,由于2008年的化学奖已经颁给了生物学研究,“我很有信心,觉得那年的化学奖不会颁给核糖体。”
然而,那年10月7日早上,就在拉马克里希南骑自行车上班并因轮胎漏气而恼火时,一个来自来自瑞典皇家科学院的电话响了。“我第一反应,这可能是我那些喜欢开玩笑的朋友精心策划的恶作剧。当贡诺·厄奎斯特(Gunnar Oquist,瑞典皇家科学院常任秘书)和我通话时,我仍然不敢相信,甚至还称赞他的瑞典口音。他说完后,我问他能否可以和我私交甚好的委员会成员芒·埃伦贝格(Mans Ehrenberg)交谈,而当我听到芒的声音时,我才震惊地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回忆道。
随后的一个季度里,拉马克里希南在诺奖带来的荣誉和热闹中度过。次年1月初从印度回到剑桥后,他的生活也渐渐走回正轨。他开始意识到,诺奖不仅可以看作对过去工作的肯定,还可视为让他继续研究工作的鼓励。“当然,获奖似乎激发了我实验室里工作人员们的斗志,我感激迄今为止遇到的丰富经历,期待着在未来解开更多相关领域的难题。”
( 部分资料来源:诺贝尔奖官网官方拉马克里希南自传)
特约撰稿 张泽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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