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物医生炼成记



  人有生老病死。小病不治,或成大病,病入骨髓,无奈何也,文物亦然。

  宁夏虽没有专门的文物医院,却有一些文物医生。像医院分科室一样,文物修复也分金属、陶瓷、纸制品、纺织品等诸多“科室”,也有“主治医师”。

  年复一年,“主治医师”们面对不同“症状”的文物,拼的是耐心、恒心、细心。

  “三心”一练,亿万斯年。

  文物医生这个行当,马莉一干就是20年。

  从美术专业毕业后,马莉被分配到固原博物馆工作,从讲解员开始逐渐慢慢认识、接触文物。2005年,国家文物局举办培训班,马莉成为学员,正式接触文物修复。在国内外顶级专家的培训中,马莉系统学习文物修复的流程、方法、技术并进行实操。2011年,她从固原博物馆调入宁夏博物馆,从事金属陶瓷器的修复。

  马莉的工作台上,有一个目测直径约0.5米的铁釜。远看不觉特别,走近才发现,这个“庞然大物”是被一点一点拼接起来的,最小的碎块只比指甲盖大一点。

  “没有具体数过,但是上百块碎片是有了,从两年前开始修复,包括除锈、清洗、粘接、补配、做色等多个步骤,最近才基本恢复全貌。”马莉告诉记者,“在全国范围内,修复的金属类文物以青铜器居多,铁器较少,主要也是因为材质原因,铁器比青铜器更难留存。”

  “这个文物是什么级别?”记者问。“二级文物,但是不管有没有级别,都要一视同仁。”看着面前的鉄釜,马莉的眼神充满母爱。

  金属文物的另一个“疑难杂症”是矫形。“金属文物通常都比较脆,矫形要一点点进行,修复要更加用心。”马莉说。

  锈蚀是金属文物都会面临的“病症”,其中一种粉状锈被称为“青铜癌症”,也是马莉最重视的病症。“这种锈会反复生长,如果不及时治疗,不仅会导致文物本身脆化和粉化,还会传染给其他文物。”马莉对待“青铜癌症”的治疗方案就是,见到“病灶”立刻处理。

  20年来,经马莉“治疗”的金属文物上千件。

  微卷的齐肩短发,黑框眼镜白大褂——34岁的寇淑愉给人的第一印象,仍像在吉林大学就读时,在导师身边进行课题研究的学生。

  在文物医生这个行当里,寇淑愉算是年轻“医师”。即便如此,她也已在陶瓷修复这个“科室”干了5年。用寇淑愉自己的话讲,入博物馆这行,纯属意外。

  13年前的高考,寇淑愉看着刚上线的分数,心里没底。填报志愿时,她思忖再三,在博物馆学专业的后面打了勾。

  这一勾,便牵出了寇淑愉和博物馆的缘分。

  “虽然大学4年一直在认真学习,却谈不上多热爱这门专业。”话虽如此,但寇淑愉在报考研究生时,依旧选择了和博物馆相关的文物保护专业,并在之后的学习中逐渐爱上了瓷器修复。

  7年求学,一朝毕业。寇淑愉本想在离家最近的兰州就业,无奈当地就业竞争太过激烈,她将目光转向宁夏及新疆两家投来橄榄枝的博物馆。

  几番衡量,寇淑愉最终选择了宁夏博物馆,凭借专业知识成为一名瓷器修复师。

  对于文物修复的热爱,也始于这里。

  文物修复遵守修旧如旧原则,残缺部位的补缺以原器物为准。如何将残缺破损的瓷器文物恢复原貌,是寇淑愉作为修复师要完成的任务。每年修复10件文物,听上去似乎很悠闲,其中却包含了她大量的心血。

  清洗、粘接、补缺、打底、上色……地下一层的工作室总是静悄悄的。修复陶瓷时,坐在工作台前的寇淑愉格外专注,她手中的瓷片像时间回放般,一片片恢复原状。

  “古陶瓷修复是个还原过程,现在多用高分子材料修复,我的工作更像在做化学实验。”寇淑愉说,作为修复的最后一个环节,上色最难,需要根据器物的不同情况,以喷和涂等方式给缺失部位着色。这个环节要求的不仅是经验,还要有足够的耐心。

  “看,它多漂亮!”她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件修复好的粉彩瓷盖碗。对寇淑愉而言,粘接补配完一批瓷器,等待补配处晾干时是幸福的。年终检查时,将修复好的成品往桌上摆成一排,油然而生的成就感也是幸福感。

  这些不经意间的小幸福,是寇淑愉爱上这一行的理由,也是她坚持下去的动力。

  说起宁夏博物馆纺织品和丝织品的修复,杨丽蔚是“独一份”。

  推开办公室的门,对面的操作台上嵌着块铁皮案子,随意摆放着针包、剪刀、镊子、丝线等工具,台灯的白色光柱打在一张正在修复的龙纹图案坐垫上,残缺不全的龙头显得格外零碎,正期待着杨丽蔚为它恢复本来面目。

  坐在操作台前埋头缝补的杨丽蔚坦言,放在10年前,她压根不会想到自己会成为一名“化腐朽为神奇”的修复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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